古旧的园子

luhan520

古旧的园子
冰冷，孤寂
两个暗影刚从那里经过
他们的眼空洞，唇干瘪
话音飘渺，几乎难以捕捉

古旧的园子
冰冷，孤寂
两个鬼魂追忆着往昔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-----------魏尔伦《感伤的对话》

其实，很害怕梦见古旧的园子。那里多半飘浮着古旧的灵魂，如果不是已经清算干净了尘世的恩怨，灵魂也都会是干净的，那么剩下的任不肯远走的魂灵究竟还有多少放不下的心事，或许它们只是为了等待，有人替它们交代完毕的那一刻。
磨蹭了好几个下午，那本书还是干净的躺在桌面上。红色的封面艳了些，九十九页，到底需要花多少时间可以把它们全部翻遍。若想凝神专思片刻，钻进书本很快就能与那两个相似的鬼魂交流起来。只是心中始终不舍，就如孩子将觅得的最爱的巧克力藏起来一个人独独望着端详，静静思忱并不急于打开包装，心里明知道那里面是一份苦味，很想品味却又怕一口吃完以后怕再不能遇见这份钟爱。
缓缓悠悠的数落着不由自主的叹息，轻轻拨弄着世故丰蕴的气息。一如窗外投来的斜影，留给有待浅品的浓深归属陈旧的味道。泡上茶，相陪一杯的奉上，近距离的返想窄深的里巷，廊檐下滴垂的雨线，青砖石阶上的坑洼，放眼杂观后的收拢，浸染的光亮统统逼近身上的一份潮腻。
我想要的那份对话，或许就在往昔的纱幕边守候。
生命的最初，曾这样温柔的方式经历过彼此；生命的最后，是否同样可以相忆彼此的温柔。
“更多的时候需要倾听内心，倾听往昔，像一种声音用过去揭示现在。”书中最末一句却是如此。有点悲凉，却又是预料到的。所有在未遇见前的假想都可以照见现实，所有的惋惜和惦念，触及并唤醒了不复真实的往日同意徒劳无法解决的问题。“从前的那段日子总夹在我们当中。”
无知有时便是幸福。懵懂时不知畏惧与伤害，因自诩的爱恋为对方织成了茧。就怕随着时间的延绵敦促了成长，面对愈多的不堪现实而将那茧层层剥落。美丽很复杂，心里放不下的残酷也无法任心展翅远离，幸福，势必上演扑朔迷离。黑夜与深夜之间，隔着太多似曾相识的感伤与孤寂。
人走后，空房间也在沉寂中死去，空园子积攒的灰尘将微暗中的一种非现实朦胧感向四周蔓延。仿佛进入了某个陌生人的梦，荒芜的，却在破败的场所里袒露得比现实更真实。会不会是最后一次？像最后的一个游客的身份对这片黑暗与冰冷道别，哪怕对话在一个人的心里始终断续地演习下去。
怯生生的话语提醒着心底不宁的影子。独坐时心意慌乱，随着书籍逃至笔端。遗失的日夜，喟叹梦幻与现实间的迷惘，涌过的期待同样交织着恐惧的战栗。
    合上书，静静回至黄灯的轮廓下，对着身后的人傻笑，讨要一些温热。低蕴的神态无形中将窗帘外深巷的光线与喧闹吸走，内心因信任而倍感充溢。从此，有了相忘的念头。一段故事结束，却让轻柔的忧虑在心头升起，就这么待在自己的园子里，可能片刻，亦许半辈子光阴。